草原飞鹰

洛杉矶电影人远赴蒙古,寻觅古老强韧的牧民文化

“这个项目始于我与制作人的对话。我问她:‘什么是世界上最酷、最值得拍摄的东西?’我的制作人Ansley莞尔一笑,分享了哈萨克驯鹰猎人的相关信息,我便一下子入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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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一个身处现代西方社会的美国人来说,跨越半个地球远赴地处东北亚的蒙古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深入草原、安排行程、器材管理、组织拍摄……林林总总的事项繁杂而琐碎。当为期一个月的后勤准备完毕,导演Brandon Li这才终于带着摄影小组登上飞机,踏上前往蒙古大草原的旅程。

胸腔里奔腾着的,是不畏严寒的热血与信心。前方等待着他们的,是草原上展翅翱翔的雄鹰,是大漠上风驰电掣的骏马,以及坚韧不拔,又威严震慑的蒙古牧民,仿佛众生之主,把握着大草原上万物的生生息息。而成片《Nomads of Mongolia(蒙古牧民)》,则是Brandon Li给这超凡脱俗,又充满挑战性的冒险,最好的回赠。

作为一个电影人,Brandon的艺术生涯,甚至开始于他的学业之前。从北卡罗来纳美术学院的电影制作系毕业之后,他开始从事纪实向电视剧的拍摄,为MTV电视台打造了《True Life(真实人生)》之后,Brandon的重心开始向剪辑和制片的方向偏移,并很快意识到:旅行片,才是他真正的热忱之所在。这份炽热而深沉的情感,带领他走进大漠,踏入齐腰的深草,走进蒙古牧民。在这里,尖锐犀利的电影制作,与超真实的音效收录结合,将生活深处的无惧无畏,加以表现、升华,提炼出最真挚的美学。

在蒙古哈萨克牧民的部落生活了近一个月,Brandon遇上了各种各样的拍摄困难。草原上资源有限,风沙变幻莫测,加上语言不通,从器材操作到取人取景,都使得拍摄格外艰难。Brandon告诉我们,拍摄进展十分缓慢,因为哈萨克人完全不说英语。 “每一个指令都得通过翻译,再加上语言和语言之间偶尔的信息流失和理解误差等等,让我们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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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不懈的努力,这支了不起的影片最终还是完成了。片里那些紧张、刺激、扣人心弦的广角镜头着实精彩得让我们应接不暇。你眼前的,忽而是牧民猎人那满诉生活的脸,忽而又远远拉开距离,好似雄鹰,在辽阔无垠的大漠草场上空自由飞驰。

画面引起了思绪,思绪引来了会谈:

The Plus:你能谈谈你自己,和你的电影之路吗?
Brandon Li:
我一直想拍电影,从小就想了。而且我也一直作者导演、摄影、剪辑之类的工作。我在美国长大,在北卡美院读了电影学院,自己的片子也多是我自己执导、拍摄、剪辑的。后来我对旅行类影片越来越认真,便也开始在世界各国辗转,以做一些商业的项目。

TP:《蒙古牧民》的制作成本?
BL:
牧民这片很大程度上是我自己赞助投资的。不过我的确也在Tastemade.com上得到了一些帮助,这是一个关注旅行和食物的网站,还从国家地理那得到了一些技术性协助。然而即使有他们的帮忙,整个项目对我来说也还是一次巨大的赌博。我得自己掏腰包为我和制作人买飞往蒙古的机票,还有在那里为期一个月的生活费,以及翻译和司机的工资。而且我还置备了一些新相机,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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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P:旅程中的启发?
BL:
因为蒙古的城市化建设,牧民们的文化正在逐渐消失,而气候变迁导致的土地沙漠化,更是加剧了消失的过程。我觉得我的这个项目,是一个向他们致敬的机会。

TP:你的导演风格是怎样的?
BL:
在我往常的旅行片系列中,我都尽可能少地直接介入拍摄对象,这样可以让得到的镜头最为自然。这次的项目,由于对于其叙事性的要求,我不得不在整体上把握更多。要拍摄的具体事件,比如牧民的活动,都比较复杂。为了能拍到需要的镜头,我就必须给出非常具体的指令,牧民们都不是演员,从没演过戏,有的时候挺难让他们保持不看镜头的,同一组镜头的重新拍摄也比较困难。由于我致力于用连续的、自然流动的广角镜头,我的翻译又很难不出现在镜头内。有的时候,他不得不边躲在树丛中边帮我翻译指令,我则操控镜头尽量避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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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P:与哈萨克牧民生活的这几个月,你向他们学习到了什么?
BL:
最主要的一点是:他们的坚强程。这是我不管怎样都可望不可即的。蒙古可不是说笑的。这里的气候十分严酷,地表粗粝,狂风呼啸,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强壮且坚韧。冷风呼啸的时候我穿三件衣服还冻得要命,可有些小孩,穿件薄薄的衣服还能边吃冰淇淋。驯鹰猎人一般在冬季狩猎,所以他们习惯在暴雪和低温中策马。为了狩猎,奔跑几个小时,甚至几天都有可能。他们是特别厉害特别坚韧的人。

TP:在拍摄过程中最大的挑战是?
BL:
方方面面都是挑战,从与牧民们沟通,到让摄像机保持稳固,还有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中保持电池不断电……没有一件是容易的。如果我必须要选择的话,那估计得是寒冷。因为拍摄,我得长期站在干草原上的狂风中,体温下降得飞快,仅一会我就冻僵了,手指全麻,根本感觉不出是不是按对了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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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P:5分10秒到11秒有和鹰一起飞翔的镜头,摄像机是绑在老鹰身上的吗?是如何做到的?
BL:
我们买了一个特殊的“老鹰摄像包”,是个能把小型摄像机绑住的小套子,然后将它佩戴在了老鹰的小腹上。我们将这只老鹰放飞了好几次,得到老鹰视角的镜头,之后再将摄像机取下,用其他摄像机拍摄不同角度的同样动作。

TP:Max LL为电影写了配乐。是你和他讨论得到的最终定稿,还是他全权负责了音乐的部分?
BL:
音乐这方面的概念,基本是采用后现代西方风格,加上与亚洲风格,融会贯通。Max在视觉和音乐的理解方面做得非常好,最后成品既好听,又很有艺术价值。我没有让他做太多的修改,他完全写出了我所寻找的那种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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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P:关于后期,你如何决定影片的气氛基调?剪辑和后期编辑大概花了多少时间?
BL:
初剪只花了几天,因为我基本是按照顺序组织拍摄的。但声效让我花了很大功夫,大概花了一整周的时间在这上面。电影里每一个声音都做过声效处理,这个,一部分是因为我没有专业的收音团队,一部分是因为我喜欢用音频为影片营造出一种超真实的气氛。我想让奔腾的马蹄声宛如雷鸣贯耳,我想让驯鹰猎人的呐喊划破长空回荡山谷。我倾向于让音频不仅仅展现出视频中的动作事件,也能表达出场景画面的整体气氛。

TP:你还希望回到草原上,为牧民拍摄一些更长的片子,或者另外的片子吗?
BL:
我绝对愿意会回蒙古一趟,不过如果要做一个更长的项目,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团队,以及更丰厚的资金赞助……拍摄驯鹰猎人是一个巨大的挑战,需要不懈的努力,所以我希望可以有足够的资源将它完成,以不辜负他们给我带来的巨大震撼和感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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